【花浩月远】Welcome to the Wonderland 1
*重写填坑 全文存稿
*本章出场97;611
*架空、造谣、ooc,但HE
Episode1:在终末地
爱情是一种非日常之物。
是最接近死亡的东西。
生长在终末地。
上:
对于同Kirsche相关的人来说,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安稳,更容易打交道的事了。作为家族的一员,Patrick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一个人共度一生。
直到。
“烟花啊,绽放的一瞬间很漂亮。灵魂一边燃烧一边消散了,骨殖被埋入海水里。”
这个人又在说奇怪的话了。
并不讨厌……反而让人有种奇异的安心感。
patrick盯着他颊边的小痣:“感觉烟花有点可怜。”
“但那是烟花的存在方式吧。比如我,就是以丹尼尔医院的医生存在。”
“那我是作为什么存在?”patrick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你记忆恢复得怎么样?”
男人启唇问,唇珠和鼻梁、眉骨连成一道漂亮的曲线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除了你,所有人的脸前都蒙了一层雾气。”
“没事,慢慢想。”对方宽慰道,伸手想拍拍patrick的肩,却听他忽然字正腔圆道:“我明白了,我是以伯远哥的同居者存在。”
“哈哈,说得也没错。”
伯远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,把少年头顶上的窗户插销打开了。玻璃被推出的一瞬间,脸颊上的暑气被海风吹散,细软发丝在风中舒卷。
“啊,他们已经在准备烟花会了。”
从卧室的窗口探出半个脑袋远望,夹杂在鳞次栉比的老楼间的一抹宝蓝色格外明显。薄纱般的白浪在海面上摇晃,以潮汐的形式在海滩上留下来时的痕迹。
一大片为今晚烟花会准备的五彩帐篷,像乐高积木似的在沙地上搭建起来。
“一般来说,人们会在冬天最冷的时候,也就是新的一年来到之际放烟花吧,但这里很不一样,选择在夏季入秋的时候举办烟花会。”
patrick疑惑地问:“冬天的烟花,和夏天的烟花不同吗?”
“嗯……既然叫烟花,就是类似的东西,只是会在仪式上有差别,有人说冬天的烟花很热闹,夏天的烟花很浪漫,这种我也不太了解。”
“我懂了。”
patrick眯起眼睛,点点头。
“你懂什么了?”
“我想和你一起看烟花。”
……
伯远怔了下,不自然地错开眼神:“嗯……今天天气很不错啊,不过这个月有台风过境,明天可能会下雨。”
“你明天还要去上班?”
“嗯。”
“我去接你下班好吗?”
“然后陪我一起淋雨?”伯远收回目光,笑意盈盈地保证道,“我明天会早点回来的。”
午后的阳光如此惬意,昏昏欲睡间,patrick梦到了一只手。
从混沌黑暗中伸出,近乎透明的皮肤下,静脉等血管如花枝般蜿蜒生长,几乎要戳破指盖。
腕骨则被束紧了,似乎一用力,就可以把他带进天堂,或推入地狱。
他对着那只手喊道:
“请救救我。”
于是那只手,触碰到他的眼睛。
“为什么要救我呢?”
patrick坐在丹尼尔医院统一配置的病床上,腿边白色床单浮起褶皱。窗外绿意盎然,树叶沙沙响动。
伯远用那双纤白的手捏着饭团纸,细嚼慢咽后又喝了口麦茶才道:“你……很像我一个弟弟——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,是一个曾经关系不错的小孩子。”
patrick好奇:“我长得像小孩子吗?”
伯远凑近他,眼睫像蝶翼似的眨动了下,好像在观察什么细节似的。
patrick感到脸热,刚想说什么时,伯远已经退回身,装模作样地摇头:“不像了。”又补充道:“你处境那么危险,我实在没有办法不管。”
“我那个样子,你不害怕吗?”
patrick还记得自己当时趴在船舷上,浑身是血。
“还好吧。”伯远云淡风轻地带过了,“我是一旦下定了决心,就不会去想太多事情的人。而且作为一个医生,你那样子其实不算什么。”
“还好我遇到的是你。”
patrick凭直觉感到,如果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,都会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局面。
“别这么说……”伯远摆摆手,“你记忆恢复得怎么样?”
patrick摇头,眼中一片清澈。
伯远叹气:“抱歉。”
“你道什么歉?”
“如果我能快点找到你,把你带回来就好了。”
会有这种人吗,明明救了自己,却在还为此感到愧疚?patrick心里觉得有趣,面上却不显:“那,哥要对我负责啊。”
伯远就在这所私人医院里当医生。住院的日子里,虽然每天中午会吃统一的餐食,但晚上伯远给他带一份亲手做的晚饭。
于是沉闷的夜晚有了期待。期待时钟的指针指向六点,伯远就像拎着保温桶的爱丽丝一样推开房门,打开床头的暖光灯,把热腾腾的饭菜盛入小兔子形状的餐盘里。
非常美味。
非常安宁。
这种安宁感似乎是他从未拥有过的。失去了许多记忆后,入目只有雪白的地面和墙壁。早晨掀起落在眼睑上的光晕,夜晚伴随窗外滴答的落雨声沉入梦境。
伯远怕他受不了医院的环境,给他带了一台下载了很多电影的平板电脑。
搜索那天风暴号邮轮上发生的事,发现消息被封锁了。
不出所料,是非常、非常恶劣的事件。
patrick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——意识到自己被下药的时候,他跑到船舷边尽力催吐,然而药效已经逐渐开始刺激神经,让人分不清现实和幻觉。
patrick甚至以为伯远也是幻觉。
“***,跟我走。”
他在叫我呢。
直觉还是什么,patrick就是知道,眼前的人会救自己。
就这样在伯远破罐子破摔的帮助下——这人甚至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艘汽艇,patrick被带到丹尼尔私人医院救治。
在这里,环境也是一种治疗。时间被永远凝固在了每一寸感知中,一日便似永恒。每当patrick觉得自己可以同骨子里的寂寥和平相处时,伯远的出现就会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——
渴望琐碎的日常。
也渴望奇迹一般的爱情。
patrick是被敲门声吵醒的。
“远哥!在家吗?”
从门外传来嘹亮的男声,让patrick想到了清晨打鸣的小公鸡——他眨了眨眼,心中涌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紧接着传来了另一个清脆的声音:
“伯远老师你还好吗?我听丹尼尔说你上次去的那艘船上出了事。”
Patrick双腿利索地落到地上,把卧室门拉开道小缝。
从这里可以看到客厅的全貌。伯远的身前挤着两个年轻人,较高的那个戴着眼镜,另一个背着造型夸张的青蛙包。
他们的名字是……
伯远拿出两双拖鞋,熟稔地递过去:“我还好,没受伤。ak你音量小一点,有人在里面睡觉。”
二人面面相觑:“睡觉?”在以为对方get到了自己的意思后,异口同声地问道:
——“这个点还在睡?”
——“伯远老师你谈对象了?”
关注点完全不同啊。
伯远哭笑不得,先回答了林墨的问话:“没有,里面是一个小孩,和你们差不多大。”然后又看向ak,直接转移了话题:“你歌写得怎么样?”
“哦远哥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新……”
林墨一把捂住他的嘴,微笑道:“远哥,我们是来叫你一起去看今晚烟花会的!”
“啊。”伯远眨了眨眼,语气忽然局促起来,指尖指向客厅深处,“我和人约好了,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。”
欸?林墨和ak再次面面相觑。
“带我们认识一下呗?”ak开口道。
脚步声从瓷砖上滑过。
几个水手踏入浅滩。
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了。
露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林墨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,下意识地拽紧了ak的t恤。
patrick平躺在床上,盖着薄薄一层被子,眼睛紧闭。
ak惊疑不定地看向伯远。
伯远倚靠在门扉上,轻轻皱着眉。
他的反应如此波澜不惊,你甚至分不清他是否说了一个问句:
“你们认识他。”
下:
圆形广场上充满了节日的气氛,远处的小朋友们在喷泉中嬉戏,几只鸽子在空地上优雅地踱步。两个青年坐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,一人提着一个印着小浣熊logo的粉色塑料袋。
“失忆是真的吗?”ak一边说着,一边拿吸管猛戳奶茶封口。
“真的。”patrick叹了口气,“自从见到你们就想起了很多事,现在头都在痛。”
“那还真是抱歉啊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……毫无诚意的问答呢,ak决定直接进入主题:“说说都记起来了什么吧。”
“记得你曾经是我的朋友。”
patrick说罢瞥过去,见ak把脸皱成一团,露出了“这可不够”的表情,于是他继续道:
”还记得你抛下了在澳门的监视任务,和二叔手下的人私奔。”
“噗——”
ak一口奶茶喷出来,开始疯狂地咳嗽。
“别激动……慢点喝。”patrick像模像样地拍了拍他的背。
ak抹了把嘴,抬头幽幽道:“哇,patrick,一年不见,你越来越不可爱了。好吧,据我所知,本家那边是nine在处理后续事务,至于你二叔那个老混蛋,已经被暗杀了。”
“嗯。”patrick心不在焉地应道,粉色的奶茶顺着吸管流入口腔,清爽浓厚的草莓味,不是很甜。
一会儿也给伯远带一杯吧。
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落在ak眼中,连忙解释起来:
“首先说明,我真的不知道风暴号上会出那样的事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要相信我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
这四个字仿佛带有一种天生的魔力,ak的神情松弛下来:“谢谢,我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“你是给我工作,不是给Die Kirsche,你辞职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。反倒是林墨,他是在二叔手下挂名的人,背叛了会有麻烦。”
“我懂。”ak点头,目光落在脚边一只肥胖的鸽子身上,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把鸟饲料,似无意道:“不过你和伯远是怎么回事?”
patrick含混道:“就你和林墨那样。”
“我和林墨是在谈恋爱……”ak张口就来,语音未落倒是使自己倒在椅背上,眼镜不安地在鼻梁上晃动了两下,“哇,你没开玩笑吧patrick?”
胖鸽子啄了个空,发出不满的咕啾声。
patrick瞥了他一眼,满脸都是“这有什么好惊奇的”。
那一刻ak的脑内选项如下:
A.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恋爱脑~
B.伯远不知道他是谁吧!!
选择➩C.这么快会不会有问题?
ak皱起眉头:“你……你不觉得远哥出现得也太巧了吗?那个时间,那个地点。咱们这种人,从来不应该相信巧合。”
patrick也不相信巧合,但……
“如果没有他,我就不会坐在这儿看你喂鸽子了。”
ak从鼻腔里发出声轻笑。
前方,林墨正拉着伯远走来。
伯远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缎面衬衫,是出门前patrick在衣柜里给他挑的,解开了最上面一颗扣子。
不过现在,被解开的扣子赫然变成了三颗,露出大半截锁骨,十分引人注目。
patrick眯眼看向林墨。
林墨挽紧了伯远的手臂,一双狸猫似的眼睛机警地瞪着patrick。
啧,patrick舔舔齿列,要不是答应了ak不会动林墨……
伯远倒是无知无觉地冲ak打了个招呼,然后走向patrick:“你们原来跑到这里了!聊得怎么样?”
“你就不觉得疼吗?”没想到少年第一句话是这个。patrick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垂下眼睛,幽幽地钉着林墨那只挽着伯远小臂的手,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。
“啊!”林墨惊呼一声,赶紧松开对伯远的钳制,“抱歉伯远老师!”
这两只小动物是怎么回事?
伯远心中泛起嘀咕,一边安抚林墨一边去瞪patrick,见这小少爷抿起嘴,眼神飘忽地偷瞄过来,又有点好笑,这到底是在吃哪门子醋。
这一来一回,完全够ak大神出手介入这波谲云诡的局面,大喊一声:“我刚刚想起家里的煤气灶忘关了!”
“什么……”林墨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拉进了旁边的小巷里。
“家里煤气灶忘关了?”林墨抱着手臂,好整以暇地靠在砖墙上问他。
“嘿嘿。”ak朝巷外看了眼,见没人注意才挠挠头,“没有。”
林墨气得踢了他小腿一下:“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!”
ak灵活闪开,在林墨继续发作前拉住他讨好道:“我刚刚知道了一个大秘密!”
林墨挑起一侧的眉毛,附耳过来。
“你敢信吗?patrick和远哥好上了!”
“就这?”林墨直接翻了个白眼,“我早看出来了。”
“你怎么看出来的。”ak大惊。
“你觉得伯远老师这人,会随便让别人在自己家留宿吗?”
“不会吗?”
ak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特别白痴。
“当然不是了,别看他对人很好,但内心……和很多事情都有距离感吧。上次我去医院看花,听那里的小护士说——”林墨惟妙惟肖地模仿起年轻女孩的口气,“伯远前辈可受欢迎了,但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假以辞色的,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样~”
“你这么一说,好像是有点。”
“所以patrick肯定对伯远老师来说不一般。”
“确实很很可疑啊。”ak低声咕哝。
“什么?”
ak摆摆手:“没什么,你继续。”
“笨蛋,伯远老师不能对patrick动情啊,他和patrick在一起只会害了自己!”
林墨大喊道。
他这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样子,倒是让ak升起一种强烈的既视感。
“噗——”
“你笑什么?”
ak的语气玩味起来:“你之前找假男友骗我时,不会就是这么想的吧,黄其淋。”
林墨的气势顿时就像饱胀的气球被戳破了,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:“你不一样。”然后在ak满脸不信的表情中继续道:“好吧,我一开始觉得你这个人太聪明了,后来发现——你就是个笨蛋。”
ak歪歪脑袋。
“我喜欢笨蛋。”林墨踮脚亲吻上去。
伯远手中捏着一串炸糕,衬衫光泽流动,圆圆的眼睛里噙满了笑意。而他身边伫立的少年肩宽腿长,混血的五官长开了,俊美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。
“这个好吃吗?”
“是红豆馅的。”伯远递过炸糕,patrick顺着他捏着的竹签咬上去,眉目幸福地舒展开:“好好吃!”
啧啧,是在谈吧。
ak正看得热闹,小臂忽然被掐了下,望向身边的罪魁祸首林墨:“嘶——你这是拿我练手呢。”
“你嫌弃了?”林墨抬眼看他,顾盼神飞。
“……给你掐。”ak认命般抬起手臂,被林墨一把拍开,发表正义之言:
“不行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伯远老师被patrick的这张漂亮脸蛋迷惑,堕入深渊。”
槽多无口啊……林墨这个颜控……
ak捂住脸,有些无奈地道: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我要找patrick谈一谈。”林墨同ak紧紧相扣着十指,瞳孔闪烁出琉璃般的光彩,“你放心,我知道分寸。”
钟表不知不觉间已经指向夜间九点。
人们纷纷从充满美食气氛的街头巷尾离开,涌入布满了一顶顶彩色帐篷的沙滩上,等待激动人心的烟花会。
“嗨,这边!”
“来了!”伯远也隔着很远抬手回应。
这个棚子里聚集了许多社区的年轻人,对会在社区活动中制作辣椒酱的伯远并不陌生。
“远哥这是谁啊?”有人大声问道。
“这是……”伯远卡壳了下,眼波流向patrick,“我弟弟。”
“大家好。”Patrick笑得很乖巧。
不远处林墨正对着ak感慨:“这居然是我们第二次一起看烟花了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你最常生活的那个世界就是真实。”ak坦然地亲了亲林墨的手背,“对我而言,只要有你在就不是梦。”
“哥。”Patrick扯扯伯远的袖子。
伯远转身看向Patrick:“你……”
砰——
漫天的烟花。
自海面升起,盛开在高空。
“你说什么?”Patrick侧头,巨大的爆炸声中,满世界的缤纷色彩洒下,定格于伯远嘴角的温柔笑意。
“我说。”伯远做出口型,一点绯红的舌尖抵住齿列,“Welcome to the wonderland.”
To be continued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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